第269章 穿成真千金的假哥哥22
从阳敦县到繁都乘火车大概要一天一夜，好处是一下火车就近就是繁都最大的批发市场，坏处是这年头买火车票必须要有介绍信。
顾零一个“未成年”加“离家出走”自然没有介绍信，于是何笑幔送的那辆大东风就派上了用场。
八十年代还没有正规的高速公路，开车去繁都要比乘火车慢许多，何况这路途还不太平，虽说从去年起各地开始严打，治安较以往好了不少，但沿途劫道的人排队躺地上依旧可以铺出一条直通阎王殿的大路。
而湛飞扬这一世不愧是干过走私的，之前在面馆连何笑幔身边那两个职业保镖他都能放倒，这些个野路子出身的劫匪就更不在其话下。
随着“嘭！”一声车门关上，顾零透过车窗瞥了眼车外倒了一地哀嚎不止的劫匪，转头一手将帕子递给湛飞扬，一手悬在湛飞扬的胳膊上，刹那间，一层薄薄的红冰就将新鲜出炉的刀伤覆盖。
“妈的这群死扑街，给老子耍阴的！”
驾驶座的湛飞扬骂骂咧咧，他接过帕子擦了把脸上的血迹，又举起胳膊着迷地打量那层剔透红冰，啧啧称赞：“乖崽你这精神力还真是方便啊，有你在卫生院都能关门大吉了。”
“关不了门，我的精神力只能止血，要伤得再深我也无力回天。”
顾零解释着，湛飞扬却笑嘻嘻不甚在意，哼着小调再次发动汽车。
在阳敦县卖鸭蛋的时候湛飞扬就问过顾零，像他们这种要本钱没多少本钱，要资源没多少资源的小老百姓这会儿干什么最挣钱，顾零当时没来得及回答，而那个答案也很简单：
服装批发。
在这贫瘠又旺盛、压抑又疯狂的八零年代，贫富差距已然悄悄拉开，100块既可以是一个农村家庭几月温饱的口粮钱，也可以是一个城里妇女在百货大楼里随手买下的一件优质呢大衣钱。
一件呢大衣假如进货价是60块，那卖出一件纯利润就是40块，是顾零和湛飞扬辛苦一早上卖掉200多个野鸭蛋赚的钱的三倍！
窥斑见豹，可见其中暴利。
而繁都作为小说中号称拥有垄断全国60％的服装量，掌握时尚最前沿货源的几大批发市场的大城市，后十几年各省的服饰货源基本都靠从繁都进货。
按顾零最初的计划，她至少要半年多才能攒下一定的本金，到那时她再想办法从当村长的顾丰年那儿骗到介绍信，靠火车从繁都批发服饰到宁都售卖，从路边摊到开门面再到连锁店一步步来。
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，先是顾零误打误撞救下被罗森罗当传话工具人的何笑幔，白捡一辆大东风不说，何笑幔本人还想追随顾零，以何家的资本，只要顾零先同意再开口，何笑幔能把全国的衣服都运到顾零面前任她挑选。
但顾零深知，任何捷径都要付出代价，原小说里在女主阮烁婉没重生的时候，何笑幔这个“中央空调”对顾小黛一见钟情，一面对顾小黛穷追猛打，一面又与阮烁婉等“好妹妹”纠缠不清。
当下顾零作为顾小黛的哥哥，避免何笑幔和顾小黛提前相遇，防止更不可控的“蝴蝶效应”产生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顾零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有些“妹控”，对何笑幔的态度自然只有四个字：
别来沾边。
不走何笑幔这条捷径，在湛飞扬听说顾零的计划后，他却主动提出要加快进程。
本金他来出，车子他来开，别等半年后了，现在立刻马上启程去繁都，事后利润三七、四六开不开都行。
距离女主阮烁婉重生还有五年时间，扭转原剧情的最好时机也就在这五年，只是顾零自己都没这么着急，湛飞扬却表现得好似那在家憋久了的狗子，急吼吼要外出遛弯。
顾零望着湛飞扬的侧颜，总觉得他还和自己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。
不过顾零也能理解，毕竟有些秘密并非是刻意隐瞒，而是不到一定时候多说也无益。
顾零低头看向她的左手腕，手腕内侧的“增”字就像是被人用力抹去，朱色的笔画模糊到看不清。
早在顾零给湛飞扬展示自己精神力的那日，顾零就注意到当她运转体内精神力时，好比开闸的洪水被人为引流出两条分支，一条供给向寄宿在她左手腕上的增将，另一条则供给向右手腕上的损将。
于是那日湛飞扬一离开，顾零就召唤出增损二将，当面质问。
两员威风凛凛的大将开始还死不承认，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子，顾零也不惯着他俩，直接封锁手腕处的经脉，增将忍了一会忍得红面更红了，终于气哼哼坦白。
原来顾零的精神力对于增损二将而言，就相当于他们在原本玄幻小说世界里吸纳的灵气，是大补之物，不仅能提升修为，更重要的是还能修炼出实体。
“实体？那是什么？”顾零当时还不解。
增将别过一张红到看不出在羞还是在恼的红脸，没好气道：“就是人形！”
顾零略感吃惊。
她还以为只有妖怪幽灵之类，比如狐妖啊、女鬼啊，才会急切地想要修炼出人形，以便更好地享乐人间——没想到神仙也会想变成“凡人”啊。
似乎是看出了顾零的心思，一旁的损将笑眯眯道：“正神不附身，附身非正神，我等既然能附您的身，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神仙……何况就算是神，寂寞过了头，也会想成为人的啊。”
说到最后，损将面上虽还笑盈盈的，眉眼里沉淀千年的孤寂与悲凉却掩盖不住。
顾零不由得看向损将的脚下。
那里，没有影子。
想来也是，增损二将说得好听是堂堂神仙，实际却与幽灵无异，除了她，没人能看见他们也没人能听见他们，他们触碰不到实物，睡不了柔软的床，吃不了美味的肴，更拥抱不了温暖的爱人。
就算是神，寂寞过头，也会想成为人的啊。
被这句话触动，顾零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，问道：“增将，既然你能附在我身上，是不是也可以附在我的精神力上？”
增将挑眉，倒没否认。
于是顾零屏气凝神，伸手在地上缓缓凝聚出一个等高的人形红冰。
增将见状先是一愣，随即领会到顾零的意图，威武的身躯一晃就附着到那红冰上。
只见原本坚硬的红冰仿佛忽然融化，人形的轮廓不变，可具体的面孔与手脚上却泛起柔软而有弹性的涟漪，最终定格成一个唇红齿白的陌生少年。Ｗwω.ＳdιＣΗＸＷＺ.℃oΜ
一下消耗太多精神力，顾零面色虚白，黑眸却因这“大变活人”的神奇一幕而闪闪发亮，一侧的损将也难得露出明显的惊愕之色。
那少年缓缓睁开眼，他难以置信似的摸摸自己的脸，又摸摸自己的身体，最后蹲下身摸摸满是尘土的地面，感受到那结结实实的触感，整个人激动到浑身都在抖。
顾零试探唤道：“增将？”
增将先呆愣愣地仰起头，接着猛虎扑食似的弹起身扑向顾零，那姿势正好将顾零抱了一个满怀。
增将两手胡乱在顾零身上瞎摸，他一双黑眸亮晶晶的，口里激动地喃喃：“是热的……是软的！”
而顾零这边却好似遭遇胸口碎大石，被硬邦邦的增将撞得她差点一口血喷出来。
全身都快被摸干净了，顾零去掰增将的手却掰不动，无奈道：“增将，你知道我的灵魂是个女性吧。”
正激动的增将闻言一僵，接着触电似的向后连退三步，这次他的脸终于肉眼可见地涨红了：“哈？！区、区区凡人！谁管你是男是女啊！”
增将在匆忙后退的过程中正好穿透损将，一虚一实陡然交错，损将眉头皱得更紧了，质问顾零道：“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想到……就做到了？”顾零自己也很意外，她本是突发奇想，效仿女娲用泥巴捏出人形，谁料增将当真能够赋予红冰“生命”，借助她的精神力化作有实体的“活人”。
“损将，你想我也用精神力给你变个身躯吗？”瞧着兴奋到好似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才放出来的增将，顾零转脸注视损将，很是善意地问道。
损将闻言一怔，不免诧异，毕竟不久前他才挑衅过这个“小主人”，恶意折断了顾零马上要中考的右手——没想到顾零竟如此不计前嫌，于是损将犹豫着点头，眸中难掩动容与期待。
“想要啊。”顾零笑得更加善意了：“不给。”
损将：“……”
笑话，她可记仇了呢。
先前因为有规则对顾零记忆的禁锢，记忆是感情和意志的源泉，而精神力的强弱又与感情意志相挂钩，那时的顾零精神力少得可怜，自己都不够用，更别提分给增损二将。
如今罗森罗用备份记忆帮顾零补全了缺口，顾零的精神力大涨，增将尝到甜头，自然跟嗜甜的小孩追着大人讨要糖果一样任由顾零摆布。
原本红冰放置于空气中就会被阴气慢慢腐蚀，但增将的附身就像是个保护罩，能长久保存红冰，顾零便让损将变作原身的模样，假扮“顾零”留在家中闭门温书，自己则趁夜和湛飞扬驱车前往繁都。
回忆至此结束，顾零伸手摁在右手腕上隐隐传来躁动情绪的“损”字上，恶劣地勾唇一笑。
她又不是博爱的圣母，不兴搞那恩将仇报的一套，损将叫她不爽，她自然也要让损将不爽。
后来的车程还算顺利，二人抵达繁都时已是傍晚，湛飞扬先熟练地找了家招待所，开了一间房，随后才载着顾零到当地最火热的一处批发夜市。
“来看一看，瞧一瞧！长裤7元！短裤4元！”
“短袖3元一件！统统3元一件喽！”
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！外套西裤……”
一进夜市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就将人团团围住，说是“批发夜市”，其实也就是几个牵了电灯照明的大棚，随处可见铺着油布的路边摊，花里胡哨的衣服就像萝卜青菜一样随意堆放。
至于那些来进货的也当真像是在买萝卜青菜，不管什么颜色什么款式，抓起一把衣服就一股脑往蛇皮袋子里塞。
湛飞扬看得稀奇，也跟着伸手挑挑拣拣，各种材质的布料从指尖滑过，大多都劣质得没眼看。
“啧啧啧，就这破玩意会批发回去会有人买吗？”
湛飞扬刚抱怨一句，扭头就见顾零早走远了，忙抬脚追上，一胳膊将顾零箍在腋下：“你这细路仔别乱跑啊，要是被人贩子拐跑了，哥哥我上哪儿去哭？”
又见顾零提着的袋子里依旧空空如也，湛飞扬挑眉：“怎么，一件都没看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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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那日湛飞扬一离开，顾零就召唤出增损二将，当面质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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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顾零的精神力对于增损二将而言，就相当于他们在原本玄幻小说世界里吸纳的灵气，是大补之物，不仅能提升修为，更重要的是还能修炼出实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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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以为只有妖怪幽灵之类，比如狐妖啊、女鬼啊，才会急切地想要修炼出人形，以便更好地享乐人间——没想到神仙也会想变成“凡人”啊。
似乎是看出了顾零的心思，一旁的损将笑眯眯道：“正神不附身，附身非正神，我等既然能附您的身，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神仙……何况就算是神，寂寞过了头，也会想成为人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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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也是，增损二将说得好听是堂堂神仙，实际却与幽灵无异，除了她，没人能看见他们也没人能听见他们，他们触碰不到实物，睡不了柔软的床，吃不了美味的肴，更拥抱不了温暖的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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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到……就做到了？”顾零自己也很意外，她本是突发奇想，效仿女娲用泥巴捏出人形，谁料增将当真能够赋予红冰“生命”，借助她的精神力化作有实体的“活人”。
“损将，你想我也用精神力给你变个身躯吗？”瞧着兴奋到好似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才放出来的增将，顾零转脸注视损将，很是善意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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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至此结束，顾零伸手摁在右手腕上隐隐传来躁动情绪的“损”字上，恶劣地勾唇一笑。
她又不是博爱的圣母，不兴搞那恩将仇报的一套，损将叫她不爽，她自然也要让损将不爽。
后来的车程还算顺利，二人抵达繁都时已是傍晚，湛飞扬先熟练地找了家招待所，开了一间房，随后才载着顾零到当地最火热的一处批发夜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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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那些来进货的也当真像是在买萝卜青菜，不管什么颜色什么款式，抓起一把衣服就一股脑往蛇皮袋子里塞。
湛飞扬看得稀奇，也跟着伸手挑挑拣拣，各种材质的布料从指尖滑过，大多都劣质得没眼看。
“啧啧啧，就这破玩意会批发回去会有人买吗？”
湛飞扬刚抱怨一句，扭头就见顾零早走远了，忙抬脚追上，一胳膊将顾零箍在腋下：“你这细路仔别乱跑啊，要是被人贩子拐跑了，哥哥我上哪儿去哭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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