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红颜乱12_燕京闺杀(破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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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红颜乱12

  亲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,正文正在解锁中,感谢支持~纯粹的东侧商街此刻寂静无声,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店铺全都关了门,冷风一吹,比寻常街巷还要空旷,显得尤其冷清。

  然而不远处的庆麟西街却灯火通明,隔着老远的距离,东街听不到那边的声响,却能在那摇曳的大红灯笼光影里找到空前的繁荣和热闹。

  白图陪在谢吉祥和赵瑞身边,认真听苏晨简单总结查访结果。

  苏晨长得平平无奇,身量不高不矮,身形不胖不瘦,只是浑身上下透着干练,让人不敢小觑。

  他的嗓音也是平平淡淡,说起这一日几经反复的案情,也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
  白图:“……”

  那平淡的嗓音好似沾了蜂蜜的蚂蚁,在他心头来回攀爬。

  “行了行了,多谢苏大人,”白图一听他说完,赶紧拱手,“我都听明白了。”

  苏晨点点头,脚下无声,迅速消失在众人身边。

  白图便道:“难怪刚才谢推官对木工这个词很上心,若是结合佛珠来看,大人,下官也有个猜测。”

  赵瑞道:“现在请你来,就是想同你一起商议,白大人尽管说。”

  三个人一边查看路旁的商户招牌,一边缓慢往前行。

  白图压低声音道:“刚刚苏大人也说,那串佛珠最后一颗都不剩,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阮林氏之死就是因为这串佛珠而起。”

  谢吉祥道:“是的,福婶的死绝对不可能是意外,只是在金顶寺的礼佛日前,六指韩看中福婶的佛珠,想要偷窃时被福婶抓住,当场闹得很凶,估计很多人都看到了,凶手肯定刚好路过。因此,对这串佛珠很在意的凶手,立即就把目标锁定到福婶身上。”

  谢吉祥顿了顿,叹了口气:“便是没有那个六指韩推福婶下悬崖,那人估计也会在山上动手,他的目的就是收回佛珠。”

  白图左右看了看,见四周似乎没有闲杂人等,这才开口:“刚刚谢推官说,经你们分析觉得珠子很沉,比一般的小叶紫檀要沉得多对吗?”

  赵瑞道:“是。若非常年盘玩佛珠之人,因当时感受不出其中差别的。”

  白图抬起头,目光在庆麟街中的各色招牌上一闪而过:“我们做百晓生的,其实也要看师徒传承,并非人人都是记忆卓群者,有些时候还需后天练习。每一位百晓生所擅长的方向都不同,比如我,我的特长是记忆书本和堪舆图,而我师父则全科精通,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。”

  谢吉祥听得分外好奇,白图这一席话,给她描述了一个崭新的行当。

  白图继续道:“根据我师父早年的教导,我大概可以肯定,这佛珠之所以这么沉,是因为里面加了铁或者铅,其目的并非是为了按重量卖出珠子,而是为了给人展示如何凭空引动佛珠。”

  谢吉祥睁大眼睛,她身边的赵瑞长叹一声:“我终于明白了。”

  为何这一串佛珠这么重要。

  它不仅仅是用名贵的小叶紫檀所制,也是因为它是其持有者的拿手绝活,也是展示其价值的最好途径。

  谢吉祥扭头看向赵瑞,赵瑞道:“你说,赌坊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
  当然是牌桌、骰子和棋牌!

  谢吉祥一下子转过弯来,她看了看一脸笃定的白图,又瞥了一眼赵瑞,最后才道:“也就是说,这一串佛珠,其实是拥有者给赌坊展示自家手艺的一个展示品,也是拥有者家中的不传之宝。”

  要做赌坊生意,一定得有些绝活。

  为何那么多赌坊,赢的永远是庄家?是因为他们的赌桌、木牌和骰子都是特制的,庄家想要赢,简直易如反掌。

  白图一脸欣慰,终于拥有了听得懂人话的上峰和头脑清晰的同僚,简直让人喜极而泣。

  “正是如此,这种特质的木牌或者筛子里都含有铁,每一面每一块的含量都不同,再加上特制的牌桌,牌桌下面安放有调整用的磁石,这样在开牌的时候,就可以肆意调整牌码,赌坊也就是靠着这样的牌具一本万利,稳坐庄家。”

  “这是很精细的,若是让我拆一整套牌具,我估计也还原不出来。”

  所以,对于一家赌坊来说,能长期合作的,制作特殊牌具木工或者木匠,就尤为难得。

  谢吉祥道:“若牌具真的如此重要,那为何赌坊不养自己的匠人?”

  白图摇了摇头:“这我就不知了,但是阮家这一桩案子,一定跟这位木匠有关,他能稳定同同兴赌坊合作,同兴赌坊一定对他客气有加,那么他能轻易踏足香芹巷苏宅,也就说得通了。”

  白图虽然是录文,可他头脑清晰,思路明确,从自己所知的知识入手,抽丝剥茧,最终确定了侦查方向。

  赵瑞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:“难怪当时要立皋陶司,张大人直接把你跟邢大人推荐给了本官,陛下也点头应允,二位确实有过人之处,看来本官运气不错。”

  别看赵瑞整日冷着脸,但该夸奖属下的时候从不含糊。

  白图看了看这位年轻的正四品左少卿,也拱手道:“多谢大人褒奖。”

  谢吉祥适时道:“白大人,根据阮大的死,我是否可以推测,这一家与同兴赌坊合作的木工坊就在庆麟街上?庆麟街又有几家木工坊?”

  白图道:“一共有三家,一家在东街巷子口,就是眼前这一家。一家在中间三十二号,另一家在紧邻北街的出口处,门号五十三。”

  谢吉祥了然地点点头,她看了看赵瑞:“校尉大人们四散开来,倒也不好立即召回,不如咱们自己着重查看三家木工坊,看看是否还遗留线索。”

  赵瑞道:“甚好,便从第一家开始吧。”

  一行人刚刚进庆麟街就看到这一家,木工坊就在庆麟街门口,门号为二,位置很醒目。

 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,只能借着粼粼月色和昏暗的灯笼光晕寻找,颇有些费事。

  但众人神色都认真,一点都不嫌疲累。

  谢吉祥作为一个身单力薄小姑娘,能如此跑一天不喊苦,也确实很难得。

  白图好奇地问:“谢推官,依你看阮大和阮林氏的死是否有关?”

  谢吉祥头都没抬,目光依旧在店铺门前的楼梯上仔细察看。

  “我认为是有关系的。”

  此时只有她、赵瑞、白图和沉默跟在谢吉祥身后的夏婉秋在此处,这家名叫安居的木工坊里也一人都无,谢吉祥倒也不担心说话被外人听到。

  “我们从头开始顺,就能发现他们两个的死是有因果的。”

  谢吉祥声音很清润,在略显凉爽的春日夜晚,如同一道凉爽的风,吹拂每个人的心田。

  “事情是从福婶上山礼佛开始的,昨日下午,她到达金顶山金顶寺,因法会还未开始,她就自行在文曲星法相前烧香祈祷,偏巧此时六指韩看到她手上的佛珠动了歹念,想要偷窃。”

  谢吉祥蹲下身体,也不嫌弃台阶很脏,仔细在上面摸索。

  “但福婶常年走街串巷,她警惕性很高,立即就察觉出六指韩有些不对,便当场把他抓获。这串佛珠可能是阮大给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,所以福婶很生气,便当众跟六指韩争执起来。”

  谢吉祥把眼前的台阶查看完,没有发现什么线索,叹了口气继续往边上挪了挪。

  “我猜测就是在这个时候,凶手看到了福婶的那串佛珠,这正是他丢失多时的镇店之宝,因此他当即就上了心,尾随着六指韩和福婶一路来到悬崖边。”

  “之后的事情,六指韩已经招供了,我想说六指韩走后的事。我推测当时福婶是躲在悬崖外的那个小石台上,等外面没有动静,她才撑着往上爬。所以福婶手上伤痕累累,都是斑驳,不远处就是青山书院,她还有儿子女儿要养,强烈的母爱激励着她,让她一个柔弱妇人,就这么慢慢爬了上来。”

  阮林氏拼尽了全部力气,可最终却没有料到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还有一个人,此刻正在悬崖上搜寻佛珠。

  六指韩以为自己杀了人,吓得不轻,慌乱之间只捡了四颗佛珠就跑了,剩下的那十四颗,还在悬崖之上。

  谢吉祥的声音很淡:“然后,顽强爬上悬崖的福婶,就跟凶手打了个照面。”

  凶狠残忍的真凶,这一次没有给林福姐机会。

  谢吉祥没有说具体过程,但大家却也不约而同猜到。

  被看到真面目的凶手不仅认出了林福姐,还直接上前捂死了她,然后把那些佛珠一颗一颗捡回去。

  说到这里,第一家店铺就搜索完毕,一无所获。

  一行人继续往第二家行去。

  “此人是同兴赌坊的贵宾,也肯定经常出入香芹巷,他很快就能猜到自己这串佛珠是如何丢的,又是怎么到了林福姐手上,因此,他匆忙下山,就是要拿出个章程来,把从他身上偷走佛珠的阮大封口。”

  他不能让人知道,自己跟赌坊做生意,一做还是那么多年。

  凑巧的是,当夜,阮大自己送到了他面前。

  当时的凶手可能就坐在富丽堂皇的商铺二楼,可能正在喝茶斟酌,也可能在一颗颗数着丢失的珠子,就在这时,一个醉鬼倒在了他店铺外的街道上。

  正巧是他想除掉的阮大。

  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。

  谢吉祥脚下一顿,抬头看向第二家木工坊,其上漂亮的彩幡很有特色,让人过目不忘。

  “所以,他对阮大,一定起了杀心。”

  被赵瑞这一嗓子吓的,阮莲儿几乎都忘记哭泣。

  谢吉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声音异常轻柔:“莲儿,你得说实话,这样赵大人才能迅速找到突破口,查明福婶的死因。”

  “你不希望,福婶一直躺在冰冷冷的义房中,无法收殓下葬吧?”

  谢吉祥的话语轻柔,却字字砸在阮莲儿心房上,阮莲儿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上有冷酷的官爷,身边是冷漠严肃的校尉,加上谢吉祥如此哄劝,她一下子就崩溃了。

  “我爹……我爹他……”

  阮莲儿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亲生母亲突然被人杀害,死在了冰冷的河水中,而她心里最怀疑的人,却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
 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,这不啻于双重打击。

  阮莲儿话音落下,雅室里陡然一静。

  谢吉祥轻轻拍着阮莲儿的后背,抬头看了一眼赵瑞,她从未见过赵瑞当差时的模样,此刻认真端详,才发现他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
  只看赵瑞沉思片刻,对赵和泽说了几句,赵和泽便转身退了出去。

  谢吉祥回过头来,见阮莲儿已经略缓过神来,才继续说道:“虽然阮叔确实不怎么着家,但也毕竟同福婶少年夫妻,情分还是在的。”

  可阮莲儿却白着脸摇了摇头:“我爹对我娘哪里有什么情分?若说情分,也单指我娘对他而已。”

  赵瑞注意到,阮莲儿每次提到爹、父亲这类的词,话语总是突然停顿一下,仿佛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,都是那么的艰难。

  赵瑞跟谢吉祥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点了点头,显然,两人都很知道阮家的旧事。

  谢吉祥是因为一年多的邻里相处,而赵瑞肯定是因为阮林氏刚一被认出,立即就开始调查清楚其背景。

  可见,这个皋陶司里确实能人辈出。

  阮家的事说白了都是家里事。

  早年阮大的父母在旁边的梧桐巷经营一家豆腐坊,因着阮母点豆腐的手艺极好,阮父又是个热心肠,生意一直非常不错。

  他们在梧桐巷拼搏将近十年光阴,终于在临近的青梅巷里买了个一进的宅院。

  阮母身体不是很好,一直也没孩子,待落户到青梅巷,却突然有了喜讯。

  可谓是双喜临门。

  这孩子就是阮大。

  父母等了他将近十年,自此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其他骨肉,因此捧在手心怕化了,放在身边怕摔了,简而言之就是宠溺至极。

  阮大从小就颇为顽皮,可因为父母从不斥责,他便变本加厉,书院读了几天就打了好几个同窗,最后也不再读书,整日里游手好闲。

  待到他十来岁的时候,竟又是同人跑去了赌坊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阮父阮母为了他简直操碎了心,便是不学无术也就罢了,这要是染上赌,这一家子就完了。

  父母两个也不知是如何盘桓的,最后竟是买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回来,说要给自家儿子做童养媳。

  这童养媳就是林福姐。

  阮父阮母两个在豆腐坊起早贪黑,自然看不住阮大,家里突然多了个能干的媳妇,倒是能管一管。

  大抵也是觉得这大媳妇很新鲜,也可能是阮林氏跟得太紧,渐渐地,阮大竟然真的不去赌坊了,甚至跟着阮林氏一起在豆腐坊帮忙。

  那一段岁月,是阮家最幸福的时光。

  后来阮大十五岁上,阮林氏有了身孕,接连生下阮莲儿和阮桂,就在人人都以为阮家会继续幸福下去之时,阮父意外摔伤,没几日就撒手人寰,而阮母也跟着病倒,没几天就跟着夫君去了。

  这时阮莲儿才三岁,阮桂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,就在人人都以为阮大能重新振作照顾妻女时,却是阮林氏继承了豆腐坊,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辛苦操持。

  若是如此,日子也能过。

  但是阮大却重新踏入赌坊,从此幸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,就连那个赖以生存的豆腐坊,也被卖出去抵债。

  所以,阮家才流落至今。

  因为这些街坊邻居都知道,也几乎成了邻里教导孩子的坏榜样,就连谢吉祥这个刚搬过来一年的新街坊,也都知道。

  后面的事大家都能猜到,阮大整日不着家,福婶只能在家里做了豆腐担着卖,靠着不断的辛劳养活了一家人。

  然后,因为儿子过于聪慧,她还勉力送了儿子去读书。

  虽然青山学院只要能考上就能减免束脩,可笔墨纸张都要不少花销,为了儿子,阮林氏更是起早贪黑。因着她长相艳丽,在暗淡的梧桐巷里仿佛娇艳的牡丹,便渐渐有了不好的传闻。

  阮大就更不回家了。

  如此一看,阮大倒也有杀阮林氏的可能。

  毕竟一个名声不好,又疑似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,他没必要留着继续让人嘲笑他。

 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?

  案情真的如此简单明了?

  谢吉祥的目光慢慢垂落到阮莲儿的脸上,刹那间,她思绪动摇了。

  不,不是的。

  阮林氏还不算人老珠黄,也很勤劳,家里花费都要靠她一个人,阮大杀了她,以后又如何赌博买酒?

  谢吉祥想到了,赵瑞自然也能想到。

  不过转瞬间,两个人就把这些细枝末节全部回忆起来,谢吉祥看着阮莲儿轻蹙着眉,一脸哀婉,便也只能叹了口气。

  “莲儿,你为何要如此说呢?”谢吉祥问。

  阮莲儿迷茫地看着谢吉祥:“吉祥姐姐,你说什么?”

  谢吉祥叹了口气,但脸上却没有更多的表情。

  她那张圆脸总是挂着笑,亲和又可爱,可此刻坐在阮莲儿身边的谢吉祥,脸上早就没了笑意。

  就连说话的嗓音,也带了些许低沉,不如平日里轻灵透亮。

  她认真看着阮莲儿,盯着她额头上的伤痕看了看,然后便从怀中取出金疮药,轻轻给她上药。

  “我知道阮叔偶尔回家来会打你,你额头上的伤前日还未曾有,可是昨日阮大回了家?”

  若阮大昨日回家,那阮莲儿为何要撒谎?

  刚刚在马车上,阮莲儿可是一口咬定阮大好久不曾归家。

  “若是阮叔一直没回家,那又是谁打的你,昨日突然归家的阮桂?”

  阮莲儿一瞬闭上了嘴,她眼睛微凸,脖子上的血管上下滑动,仿佛被掐着嗓子的稚鸡,呆滞又惊慌。

  谢吉祥平日里清甜的嗓音此刻却如同一把刀,直直插入她的胸膛里,把她浑身血脉全部喷出。

  阮莲儿张了张嘴,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,最后才期期艾艾哭出声来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想撒谎……我只是我只是害怕……”

  她从小跟着母亲长大,看惯了母亲为了家辛苦劳累,忍气吞声,对于自私冷漠的父亲,心里总是怨恨的。

  如今母亲死了,父亲又嗜赌成性,她一个即将及笄的姑娘家,会面对怎样的命运?

  谢吉祥的叹息声里仿佛氤氲着数不清的怜惜,让阮莲儿脸上的泪流得更凶。

  “我……我爹说要卖了我。”

  “一个月前,他突然回来,说我大了,留在家里也是拖累,还不如卖出去换些银钱,也好让父母的日子好过一些。”

  “还好,还好我娘没答应,说他要敢卖了我,以后再不给他钱。”

  阮莲儿哽咽道,她委屈得不行,那一个爹字几乎要从喉咙里带着血肉喷出来,让人浑身打颤。

  她爹对她没有骨肉亲情,唯一能庇佑她的娘也已经死了,若是她爹不是真凶,办完丧事,她很可能就被卖了。

  谢吉祥一下子便明白,或许对于阮莲儿来说,父亲是杀害母亲的真凶,会是最好的结果。

  谢吉祥没有紧迫地盯着她看,反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:“我明白,我都明白了,你慢慢说。”

  阮莲儿一开始撒谎,倒也可以理解,但现在她不能再继续骗人了。

  阮莲儿缓和下来,声音也渐渐平稳:“我娘……我娘昨日是上午走的,她带了干粮,也说晚上不归家,我也没在意。”

  “下午我一直在洗黄豆,姐姐也知道,家里那么多豆腐要做,黄豆若不摆弄干净是不行的,我得把坏的都挑出来,就怕旁人吃了坏肚子,因此这活做得仔细。”

  阮莲儿继续道:“我一做就是一下午,等把黄豆洗净,再用清水泡好,然后我就准备煮些面条,将就对付晚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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