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2 章_我养大了宿敌的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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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

  秦朗赌的根本不是顾南衣在不在意薛振的安危,而是顾南衣在不在乎他的安危。

  ——他其实心里也没多大把握,毕竟顾南衣真固执起来那可是相当地难以撼动。

  好在顾南衣只是无奈地看他一眼,随后就视死如归地把药碗端起来一口气喝了。

  秦朗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,伸手正要去接空碗时,顾南衣便跟卸了力似的往他身上倒了下来。

  苏妩险些心脏骤停,惊呼出声,“殿下!”

  秦朗哪里还有空管碗,心里漏跳了一拍,飞快伸手护住了一头栽过来的顾南衣,一瞬间连药里是不是又被人下毒的事情都在脑中过了一遍,直到顾南衣哑了大半的声音在他耳旁重新响了起来。

  “……毒药也比这味道好两分。”她控诉又抱怨地说,“你做什么甜的给我吃都没用了。”

  秦朗深深呼吸,这才发觉自己在一瞬间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他用顾南衣从前对待他的那样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,动作很不熟练,“那走着瞧。”

  “真这么难喝吗?”苏妩担心地蹲到秦朗旁边,抬眼去找顾南衣的正脸,“可若真有效的话,便好好坚持下去,好不好?”

  顾南衣有气无力地趴在秦朗肩膀上,整个人都被一碗药灌得快失去知觉,闻言睁眼看向可怜巴巴的苏妩,无奈道,“你们好不容易才折腾来的药,我乖乖喝就是了。”

  苏妩同情得不得了,正要再柔声安慰几句时,秦朗却抱着顾南衣一下站了起来。

  他看了眼苏妩,道,“你去灶房。”

  苏妩:“……”

  她看着秦朗抱顾南衣回屋,忿忿地转头对李承淮抱怨,“你看看这小子,以前从不肯把下厨的机会让给我,现在却当成麻烦事就这么扔到我头上来了!我又不是他雇来的厨娘!”

  李承淮静静听完苏妩泼辣的言辞,温文尔雅地笑了笑,“比起这来,我更想知道的是,你方才是不是脱口而出了一句‘殿下’?”

  苏妩倏地一个收声,下意识地回想一番自己先前说过的话。

  ——确实是在慌乱之下不小心喊了那一声“殿下”。

  还好死不死被李承淮这只老狐狸听见了。

  苏妩紧紧皱起眉来,扭头看了一眼立在旁的梁院判。

  梁院判眨眨眼,猛地回过神来,“恍然大悟”,“我还得赶紧回太医院去,二位见谅,我先走一步!”

  难得圆滑了一次的梁院判提起自己的药箱,麻溜地走人了。

  苏妩慢慢地吐了口气,才冷凝地道,“借一步说话吧,李大人。”

  ……

  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听完苏妩的简述,李承淮沉思片刻,道,“但秦北渊真的信了?”

  “换作你,你不信?”苏妩反问。

  李承淮笑道,“我没有秦北渊那般执念,恐怕是不行的。再者,哪怕是有那虫笛在,秦北渊应该也永远不止做一手准备的。”

  “…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苏妩狐疑道。

  “别的倒没什么特殊的,”李承淮淡然地说,“但我听到风声说丞相府有人去订了一口棺材,这算不算知道了什么?”

  “棺材?”苏妩蹙眉,“怎么,秦北渊在给谁准备后事?”

  “我也好奇这棺材是为谁准备的。”李承淮道,“但现在……我有个猜测了。”

  这药再怎么难喝,顾南衣也只能一天天地灌到自己肚子里去,再被苦出眼泪来。

  ——顾南衣觉得实在不是自己太娇气,而是这药难喝得超过了人的接受限度,就好似热豆腐吃快了也会烫到嘴一样。

  又一日拖到晚上才不得不将药喝完,顾南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
  “张嘴。”秦朗的声音传来。

  顾南衣眼也不睁地张开嘴,接了一勺甜甜的羊奶冻进嘴里。

  她没立刻吞下去,而是谨慎地在口中含了一会儿,妄图用微弱的甜味覆盖满嘴都是的苦味儿。

  秦朗在旁举着勺子等了半晌,不得不命令,“……吞下去。”

  顾南衣睁开一边眼睛看了看秦朗,有气无力道,“下次分你尝一口试试,你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。”

  秦朗意味深长地盯着顾南衣嘴唇看了一会儿,轻描淡写地将视线移开,“行。”

  将甜而不腻的羊奶冻慢吞吞地吃完,顾南衣才觉得自己活了小半过来。

  ——但想到明天还得这么来一遭,顿时眼前又是一片不见天日。

  秦朗完成一日的所有投喂任务,收拾了碗筷调羹,不放心地皱眉叮嘱,“早点睡。”

  他好几次深夜仍然见到顾南衣屋内亮着烛火。

  顾南衣懒洋洋地倚在自己屋门口朝秦朗挥了挥手,没作任何承诺便回了屋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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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油灯之下,顾南衣将藏在书柜上的一本册子抽了出来,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,时而蹙眉时而思索。

  等到全都认真看完一遍之后,她坐了片刻,才又低头研墨翻找着册中空白的地方重新填了字句上去。

  这一切做完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,顾南衣将晾干的册子合起,正要重新放回柜子上不起眼的地方时,突然猛地生出一股无法言明的危机感,好像被什么毒物自暗中盯住一般。

  曾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,顾南衣对这直觉相当信任,当下一手将册子往柜中一放,另一手便随意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件瓷器,狠狠往地上砸了下去,而后一个转身抓起烛台便往屋外跑。

  ——若真有危机,顾南衣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,只得先跑为上,再以声响惊动秦朗醒来御敌。

  时间仓促之下,顾南衣连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也没来得及看,握着烛台便一口气跑出屋子,刚刚迈出门槛就一头撞进了秦朗的怀里。

  “到我身后来。”秦朗的声音紧绷。

  明明是面对着比自己小的少年,顾南衣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,“我觉得屋内似乎有人……你小心些。”

  秦朗的五感较顾南衣敏锐得多。

  屋门一开,他已经能听见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那作祟声紧贴着地面,不细听根本听不真切。

  “别离我太远。”担心有人声东击西,秦朗不敢让顾南衣离得太远,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一步进了内室之中。

  屋内没有光源,唯一的烛火在顾南衣手中,只照亮了两人脚下一片地面。

  顾南衣举起烛台正试图照向更远的地方,却听见了一声短促又怪异的笛声,只两三个音节便消失不见,光听声源几乎是近在咫尺。

  笛声响起时,不知怎么的,顾南衣的心口突然空落落地停跳了一拍,那仿佛一脚踩空的感觉令她不适地动了动眉。

  “人在外面。”秦朗道。

  顾南衣立刻回神,“那不用追了。”要么早就跟泥鳅似的滑溜溜跑远,要么总会惊动其余被留在外围的护卫们。

  ——没错,各方留下的护卫暗卫们。

  秦朗侧耳又听了半晌,再没听见刚才那诡异的窸窣声。

  仍旧不放心地接过烛台检查了顾南衣的整个屋子,秦朗才道,“去对面看看。”

  他不能离开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南衣身边太远,可就在对面养伤的楼苍就没这个顾虑了。

  临出门前,秦朗一言不发地将挂在屋内的外袍拎出来,不由分说地将顾南衣给裹住。

  汴京已眼看着落叶萧瑟、即将入秋,顾南衣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夜里的冷风?

  顾南衣毫不反抗地被带着滚毛边的外袍包起来,若有所思地问,“刚才的笛声有些蹊跷,不知是不是撤退的暗号。我听过许多笛子的音色,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。”

  秦朗自然也听见了那声短促的笛音,结合刚才听见房内的响动,他有个更为针对性的判断。

  “先去楼苍那里看看。”他沉声道。

  “楼苍回来了?”顾南衣讶然道,“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?”

  秦朗含糊道,“他刚回来。”

  一方面是秦朗不想见楼苍带伤在顾南衣面前找存在感;另一方面是楼苍自己也不想因这伤引起顾南衣的愧疚。

  双方倒算得上是一拍即合,养伤期间楼苍等同于和之前一样销声匿迹,顾南衣又闭门不出,还真不知道楼苍已经回了汴京。

  不必进楼苍的院子,秦朗就能听见隔着巷子传来的声响。

  听起来像是有人受伤的闷哼声。

  秦朗敲响门后,楼苍很快来应了,打开门时面色冷峻肃杀,“是南——”

  他才脱口了两个字,看见顾南衣就站在秦朗身旁,反应很快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,脸上自然地调整出了个灿烂的笑来,“顾姑娘。”

  顾南衣拢着外袍的前襟颔首,道,“南什么?”

  “男人,两个。”楼苍面不改色,“一个逃得快,我抓住了一个,已经在里头绑住了,明日就送去报官。”

  他说着,和秦朗飞快地交换了个凶恶的眼神。

  ——老子差点说漏了嘴!

  秦朗无视楼苍威胁的视线,他短暂地思索权衡了一下,低头对顾南衣道,“不早了,我先送你回去休息,房里应当安全了。”

  顾南衣扬了扬眉,哪里还猜不出来这两人之间有小秘密。

  但夜已深,她又确实有些困倦,干脆没同他们争辩便乖乖回去了。

  秦朗送顾南衣回去,又谨慎检查一遍她的屋子,确认绝无潜伏的危险后,才关了门再度去找楼苍。

  楼苍脸上只属于顾南衣的笑容再次无影无踪,他蹲在院内一个躺倒在地、呻-吟不止的男人旁看向秦朗,冷声道,“这是南疆来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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