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妥协_穿成皇叔心头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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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妥协

  第九十五章

  李太后矢口否认,拓跋临也紧跟着道:“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,竟敢诋毁本王和皇祖母的声誉!”

  萧珩莞尔,“沈大人话未说完,太后娘娘,秦王殿下,你们又着急什么?不如听沈大人细细道来。”

  容内侍闭了闭眼,朝李太后暗暗摇头。

  李太后这才冷静下来,扶着把手坐了回去,轻哼道:“谁知道你又想耍什么把戏,哀家也是被人陷害得多了,下意识自保而已。”

  皇帝被吵得头都疼了,按着青筋直跳的额角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  沈明辉看了四周众人一眼,对上萧珩黑沉沉的眼睛时,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跪在皇帝跟前和盘托出。

  拓跋临俊脸唰的惨白,李太后涂着丹蔻的锋利指甲死死钳住扶手,直到皇帝猛地一拍御案,勃然大怒。

  拓跋临眼看事情败露,索性赌一把,上前一步跪地道:“父皇,儿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,绝无此事!”

  “儿臣与阿宁早已两情相悦,也派人通知了吴兴沈家,这才结为良缘,至于沈老侯爷为何没能收到消息,儿臣确实不知。”

  拓跋临振振有词,“反倒是皇叔,此前不久便匆匆前往吴兴,随后才折返上京,是否沿途拦下消息侄儿不知,但皇叔昨夜不分青红皂白闯入儿臣新房,欲图不轨,在场之人皆有目共睹!”

  萧珩手指攥得咯吱作响,冷眼盯着他,杀意渐浓。

  拓跋临直视他的目光,梦中一幕幕,飞速闪过脑海。

  只要一想到梦境里,沈长宁嫁给他之后还与萧珩纠缠不清,拓跋临便怒从中来。

  “阿宁是在迫不得已之下,才选择跳湖保全颜面,谁知最后还是被皇叔强行夺走,皇叔甚至还将儿臣重伤至此……倘若沈大人的只言片语可以成为证词,难道我身上的伤害还不足以成为证据吗?”

  沈明辉一愣,属实没想到秦王可以不要脸至此,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实话实说供认不讳,还是顺着秦王的话瞎编。

  如果实话实说,秦王定然讨不到便宜,而他却能从萧珩手下寻一条活路夹缝生存,若是顺着秦王的话说,反咬萧珩一口……

  两位都是天潢贵胄没错,可萧珩到底掌兵,手中握有实权。

  且他事先没有和秦王串供,此时再顺着秦王的话说,难免会出现漏洞,一旦识破可就是欺君之罪。

  权衡之下,沈明辉有了决断,张嘴反驳,将此前二人的密谋倒豆子般悉数说了个干净。

  拓跋临一脸悲愤,“没想到皇叔如今的权势已然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,就连从未离开过上京的沈大人都如此顺从您,但即便如此,儿臣还是要说,儿臣与长宁早有夫妻之实,无论生死,都是我秦王府的人,父皇若是不信,大可派人去查。”

  沈明辉人都傻了。

  昨晚那药就是他准备的,说是药,其实是蛊,名为桃花杀。

  ——阴阳相合,才是解蛊的唯一方法。

  沈长宁若还活着,昨夜必定有人替她解蛊,不管怎么查,都不可能清白……

  秦王这是宁可戴上绿帽也要把人抢到自己身边啊。

  沈明辉像是才品出他的破釜沉舟之意,顿时后背一阵冷汗。

  而皇帝脸色颇为难看,灰浊的眸布满阴霾,视线在拓跋临和萧珩之间来回。

  萧珩知道,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皇帝根本不在意,可一旦涉及权势,就是踩中了一个多疑帝王的痛点。

  皇帝已然怀疑他了。

  ——又不仅仅怀疑他一个人。

  “长宁到底是沈家后人,是英烈遗孤,婚事仓促,确是秦王鲁莽了……”

  话音未落,拓跋临便急急道:“父皇!”

  此前父皇分明已经同意他纳沈长宁为妃,以此重新笼络沈家和威远军,怎么又临时变卦?

  皇帝睥睨着他,狭长凤眸充斥警告。

  拓跋临怒火稍降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只好闭上嘴,不敢与之对视。

  萧珩观察着他们父子二人的脸色,笑容逐渐玩味。

  他去吴兴乃是隐秘,皇帝若不关注,都未必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行踪,偏偏这个表面良善温和的秦王殿下却一清二楚。

  相比王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拓跋昭,皇帝对这个自小长在膝下的三皇子确实更多几分偏爱,更因李家的缘故,对其十分纵容,拓跋临想娶程万里嫡女为妃,皇帝同意了,后来想纳威远侯遗孤当侧妃,他也同意了……

  秦王一党在背后争权夺利,甚至打压后党与大皇子,皇帝始终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。

  但这样的偏爱是有底线的。

  再信任再偏爱,权力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更踏实。

  现在,恰好又个趁机夺权的突破口。

  果不其然,皇帝很快将话题转到兵权一事上,“九弟,如今你全了先皇遗命已然就藩,往后西蜀交给你,朕也放心,至于威远军,终究要回到边关镇守一方,朕打算再找一个可靠之人带领,你看如何?”

  皇帝企图从萧珩脸上窥探出一丝端倪。

  对于这番话,萧珩早有预料,只是垂着眼睛,似是在思索。

  就在皇帝快要忍不住再度出言时,萧珩淡淡道:“皇上有所不知,十数年前威远军便已战死半数,三年前,弱水河畔又战死半数,仅存不过千人,他们随臣前往西蜀镇压匪寇,又去了半数,即便如今的威远军有数万人之多,也已不是当初的威远军了。”

  萧珩所言属实。

  当初的威远军起于沈家,忠于天家,后来死的死,伤的伤,如今的威远军,规模虽有数万人,可比拟于全盛时期的威远军,但到底不完全是从前那些人,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刚收编的水匪。

  这帮人未经朝廷教化,亦非愚忠之辈,纵使萧珩交出虎符,把兵权还给朝廷,也未必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。

  然而听在皇帝耳中,就饱含威胁之意。

  皇帝眯了眯眼,“此话何意?莫非……”

  萧珩迎上帝王的压迫,淡声道:“皇上若想要,虎符随时可以收回,臣并无怨言。”

  说不心动是假的,只是皇帝犹豫了。

  萧珩大捷归来,在百姓中声望极高,他不想背上卸磨杀驴的骂名。

  “父皇!”拓跋临红着眼厉声道:“您难道忘了昨夜萧珩带人闯入秦王府之事吗?今日他可以带兵强闯王府,来日说不准就敢带人闯入太极殿!”

  就算不能置萧珩于死地,他也要扒一层皮下来!

  “朕自然相信九弟不会做出此等悖逆之事。”

  拓跋临的话点醒了皇帝,他想了想,轻咳一声,“秦王虽有鲁莽之处,但秦王终究是当朝皇子,代表我天家颜面,重伤皇子之事朕若姑息,必定会引起群臣激愤,可你二人是亲叔侄,这次的事情又是误会一场,若真的罚你,朕又无法向先皇和百姓交代……”

  说着,叹了口气,“当真叫朕左右为难啊……”

  拓跋临转眸冷视着萧珩,咬牙道:“不论如何,沈长宁已嫁入我秦王府,皇叔自当将人送回才是,以免众人非议,说您强娶人妻。”

  几乎是下意识的,萧珩攥紧了拳。

  皇帝观察着他的神情,似乎找到了软肋,赶忙添上最后一把火,“秦王所言也不无道理,九弟不如将人送回,此事便罢。”

  太极殿内,一时静得落针可闻。

  紧握的拳终于在须臾后,缓缓松开。

  萧珩撩起眼皮,一字一顿:“臣还是那句话,长宁不愿,谁也不能逼迫她,至于重伤秦王之事,乃我一人所为,与旁人无关。”

  他一手探向腰间,随即一撩袍角,单膝跪地,将调动威远军的虎符双手奉上。

  “臣,自愿交还兵符,以赎罪过。”

  ……

  长宁得知消息已近傍晚,彼时萧珩还未回府。

  她焦急地侯在门外,远远见萧珩打马而来,想说的话却在一瞬间哽住,忍不住热了眼眶。

  萧珩翻身下马,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,径直大步上前,长臂一伸将人拥入怀中。

  “别担心,都解决了。”

  他吻着少女细软的发丝,轻声低语。

  长宁抚着他的脊背,虽是笑着,泪如明珠滴落。

  金乌西坠,绚丽夕阳将二人相拥的身影拉得极长,偶有路过的行人侧目,纷纷交换着好奇的眼神。

  萧珩全然不在意,“阿宁,我们成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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